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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研時評--施政報告的是與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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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度特首施政報告出爐了,部份中產階層的市民認為,政府未來施政著重基層慷慨派錢,忽略中產階層的需要,而且擔心將財政援助確立為經常性帳目,未來中產者有可能不能受惠於公共福利之餘又要承受更高的稅務負擔。本會認為施政報告有是有非,而相關議論不過是去年底對福利政策爭議的延續。

本年度的施政報告主要提出對所謂「N無」基層提供一定的援助,中產階層所持反對理據是自己作為納稅人,對社會建設及公共財政皆有所貢獻,沒有理由不獲政府「派糖」。這樣的邏輯其實存在毛病的,納稅與否並不能作為「對社會有沒有貢獻」的有效標準,一個勞動者不用納稅只意味着他的工資水平沒有落入稅網,而他的工資和稅網範圍是由其他因素所決定的,怎麼能否認他所從事工作的價值呢?中產者認為自己貢獻最大的觀念只是一種錯覺,我們假設政府不再對工資收入徵稅,並提高利得稅率作補償,那麼這樣的錯覺就會立即消失。

過去曾蔭權當特首的年代,政府主要以退稅為手段提供實惠,能夠受益者只是收入相對較高的市民,其餘的措施也是不足為道的點點滴滴,社會上生活最困難的一批基層市民更完全沒有得益於所有措施。所以本年度的施政報告相對過去而言總算是一種進步,本會對政府態度發生一定的轉變表示歡迎。然而,我們的肯定是有限度的,而且是相對的,因為施政報告提出對基層的援助措施並非十分有力,不能根本解決問題,總體而言,各種措施並沒有顯示出試圖改變資本對社會支配的傾向。一般意義上,市民最關注的包括有房屋、教育、醫療、退休保障等項,雖然各個項目施政報告都有所提及,但問題是政府政策是否真的切合社會的需要呢?

就房屋問題而言,施政報告所提及的是增加土地供應,這樣的提法與保證增加公屋供應量並不是同一回事。再者如果租務市場一下子失去需求可是足以引爆資產泡沫的,發展商、銀行、投資者以及高價買入自住物業的市民都不希望情況發生,所以政府一直希望樓市穩定而不是暴跌。這樣的制肘下,政府是否真的會讓新建房屋量追得上社會需求就很成疑問,基層面對負擔不起的私人住宅就只能望樓興嘆。

至於教育方面,近年不少青年朋友所感受到的是並非進修機會不足,反而是為了進修投入過大,進入職場後工作回報扣除日常開支又不足以改善生活質素,其實這是教育產業化所衍生的問題,各大專院校裡面很多的學位或文憑課程只屬專門行業的技能知識,要求年青人負擔僱主培訓員工的成本根本有欠公道。施政報告提出援助基層學生,資助高等教育等政策本來無可厚非,然而教育、就業出路和工作前景是相互關連的,整個鏈條還沒有理順的情況下單是資助進修,客觀上的效果就是把一少撮人樹立作模範,推動其餘大部份學生繼續默默承受投身職場之前必需經過教育產業盤剝的事實。

醫療方面雖然施政報告確實承諾加大投資,然而還是那個老問題,投資的增加較快還是需求增長較高呢?特首可沒有提到這個相對的關係啊,在公共醫療服務本來已經供不應求而且未來整體人口更趨老化的情況下,很可能也會是公共醫療仍然廉價,但輪候時間卻越來越長。退休保障問題則幾乎沒有着墨,特首表示正等待顧問報告以考慮未來路向。

而施政報告的一個焦點「低收入在職家庭津貼」,表面上是援助基層最有針對性的一項措施,但實質上卻暴露出政府施政仍然袒護資本利益的事實。這個判斷可能會讓人感到有點莫名其妙,明明是津貼基層,何以會對資本有利呢?其實道理並不複雜,羊毛終究是出在羊身上。

財富可不是憑空創造出來的,社會上各色各樣的經濟活動都必需從勞動者的生產活動說起,產品被生產出來了,然後各種商貿活動才有條件進行。例如一件衣服由生產到消費者最終購買,中間就經過了不少環節,首先是原材料生產>加工>半成品>成品>批發>零售>消費者,撇開各種租賃的情況,可能還包括有出口貿易,倉儲運輸,以至貸款融資及保險等服務項。

微觀上,這件衣服的零售價格裡面,其實包含有流程當中每個經營者的成本和利潤,其中成本可以再分解為兩部份,一部份是該生產環節所消耗的物資、各種損耗及財務開支,如果所有生產條件不變的情況下,這個部份也不會有什麼變化的,另一部份是勞動者的工資。利潤則是資本家投入資金的報酬,工資和利潤都屬於勞動者新創造的價值,兩者比例可以相對隨意地改變。

宏觀上,政府各項稅收皆來自不同的經濟活動,而所有企業的營利、物業持有者的租金收入、以及獨立的專業服務提供者如律師、核數師等的收入,歸根究底是來源於產業工人或農民的勞動產品。但由於香港經濟模式已轉型為外向服務型,於是看上去好像是資本家和專業人士為香港創造了財富。這純粹是另一種錯覺,香港的特殊條件把不同方面的資金吸引過來,一方面大量內地居民來港購物消費為交通、飲食、酒店住宿及零售業等帶來了可觀利潤,另一方面就是資金通過香港進出內地市場的過程中,香港的商貿金融服務業從中分到了一部份「佣金」。實際上,香港的財富包含了本地勞動者的貢獻,還有很大一部份是由內地的產業工人所創造,繼而被內地富裕階層帶過來,或者是外資從內地贏利留下一少部份,然後予本港資產者及為其服務的各階層支配。

如果大家理解上述的情況的話,就會明白基層勞動者的生活捉襟見肘是由於資本家獨攬經濟成果所造成的,政府的津貼可是在替資本家發「勤工獎」呢。其實勞動階層應當認識到自己是建設社會的主人翁而不是等待救濟的弱者,未來必需團結一致理直氣壯地反對資本剝削。而當前既然政府預留一筆錢作扶貧之用,我們大可首先爭取提高最低工資並立法限制最高工時,意義在於要求資本家負擔起政府扶貧的開支,同時要求政府將扶貧的本錢改變作公有化公共事業的彈藥,以促使政府徹底服務於勞動大眾為最終目標。以上就是研討會看待施政報告的全部態度。
  
民間國民教育研討會
2014年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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