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的政治激進派,如果有什麼特色的話,可以說是怨念的擴散,這混合了一股濃濃仇恨、猜忌和酸腐味,一直從網絡空間裏蔓延開去。
若說怨念是針對當權者都算了,但他們的怨,很多時卻是對準同道中人。例如近日一篇激進派媒體的網上文章,就是潛在了一份怨念。作者問:「香港為什麼不能出現鄭南榕?」知道台灣民主抗爭史的讀者一定聽過這一名字。1989年,他為了台灣民主,以自焚的壯烈姿態,抗議國民黨政權。前幾天就是鄭南榕先生的忌日。
這個題目當然可以分析,但如你所料,作者很快就毫無新意的將問題統統歸咎泛民、社運的不濟沒用,甚至指控香港人和理非非,根本沒為自己爭取過什麼(當然跟本土歷史完全不符),云云。
然而不客氣的反問,要是作者真的這般追尋烈士的步伐,那作者自己為什麼不做?與其只問人家為什麼不自焚,分析一下自己難道不是就能找到答案了嗎?
這種天天埋怨同道,卻不問自己做了什麼的邏輯,在鍵盤激進社群中可謂大行其道。
佔中、泛民、社運和學民思潮等,在他們心目中全都是和理非非、毫無用處、失敗主義、佔領光環,也是拖累民主運動的大罪人。總言之,一無是處。
然而我只想問,為什麼他們自己不帶頭搞搞真正激進的政治行動呢?不要只顧罵人不立刻佔中,或一味離地的指控為什麼戴耀廷不學台灣佔領立院,而是反問一下,難道自己沒有責任嗎?成為激進派的任務,難道就是取笑別人不夠激進?
怪不得老人家常說,一個人只要知道自己也有責任,對別人的付出具有哪怕是丁點的感激之情,就不會隨意怨恨別人。很多時,由於忘記了責任,那種因怨恨而來的攻擊,往往是私慾,而非公益。這就解釋了,為什麼近年民主運動,不止叫梁振英下地獄,不少同道中人更要下地獄了。
圖:工黨面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