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個人很容易成為「國家的敵人」。
你不需要用文字反抗，更不需要走上街頭抗爭，只要你被捲入天災人禍，國家就會留意你或身邊的人。多問一句「為什麼？」，那人就可能正式成為「國家的敵人」。疑問，親情或良心都是成為「國家的敵人」的條件；你有權悲痛，但沒有權過問真相。這個國度沒有西方價值，更沒有中國的傳統價值。人情和尊嚴只是假裝獻給地下無聲的死者，生者卻要活在沒有尊嚴和人情的土地上，但和死者一樣，生者都難以多發一聲。
悲鳴，痛哭，憤恨，在經過國家機器的幕牆後，往往只剩下幾滴淚水。在電視上，搜救人員的汗水卻如洪水般湧向世界的每一個角落。兩個畫面，有著兩種極端的真實感。在中國，天災人禍除了導致死傷外，更每每引發國家對人民的猜疑和敵對心。「為生民立命」往往變成「為生民絕命」。
無論是西方價值或東方價值，只要成為經得起理性和良心的考驗，就是人類的價值。歸根究底，人類需要道德價值來建立真正的尊嚴。一聞價值就蜷縮於狹隘的功利主義之中的國家或人，一生只會走得踉踉蹌蹌。「國家的敵人」往往只求一息公義，一個真相；如果他們成為「國家的敵人」是因為人性在作祟，良知在哭訴，視他們為敵人的國家就不免太沒有人性，沒有良知了。這是多少汗水和慰問都掩蓋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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