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及衞生局局長高永文,是鮮有在梁振英內閣民望長期高企的局長。高永文屬傳媒之友,假日幾乎早午晚都在電視出現,工作能力如何見仁見智,但說話陰聲細氣,鄰家阿叔的形象,相當討好。
傳媒戲稱「民望高」的高永文局長,落區宣傳,政見不同的街坊阿伯衝着他而來,大叫「對乜鬼嘢話吖,擘大眼講大話!」,說完阿伯轉身就走。凡落過區的人都應該察覺得到,阿伯理直氣壯,立場堅定不移,絕對不是盞省油的燈。阿伯嗌完主動離開,當然求之不得。不知高永文是否自恃民望高、形象好、口才了得,竟然反客為主,主動挑戰阿伯,一場炮聲隆隆的街頭政改辯論,轟轟烈烈地展開。
結果如何?各大電視傳媒都畫面詳盡,YouTube片段也在網上瘋傳。把這場只有兩分多鐘的政改辯論再從頭看一次,由叫停阿伯挑動辯論開始,高永文已擺出戰鬥格,大數阿伯不是,嗌完就走。但令高局長情緒高漲的關鍵,不是阿伯指局長呃細路,也不是阿伯口中的「白髮魔女」和「孖膶腸」這些在局長眼中有些少侮辱別人的字眼,而是阿伯問到高永文不知如何回答的死穴:提名委員會「千二人代表全香港?」「千二人點產生?」「千二人喺邊度搵出嚟嘅先?」阿伯連珠炮發,高局長沒有直接面對問題,更無法回應,只能左閃右避,顧左右而言他,給阿伯逼到牆角,退無可退,惟有提高聲浪,大聲喝止:「聽我講埋」,文不對題語無倫次,一句「講完」,怒氣沖沖,拂袖而去。
漏洞多得難以推銷
類似的事情,也發生在形象相當討好的行會成員陳智思身上。陳智思落區宣傳,女茶客用娶老婆比喻特首選舉,由提名委員會先揀三個候選人,港人只能三揀一:「如果你太太係中央幫你娶嘅,咁你會點?」陳智思只能支吾以對:「其實等於我阿媽幫我揀……」女茶客立即反駁:「No!阿媽同阿爺唔同,阿媽都要聽阿爺話。」
女茶客兩句就把陳智思KO得體無完膚,但想深一層,女茶客沒有進一步追問,陳智思的太太是媽媽幫他揀的嗎?都甚麼年代了,廿一世紀娶老婆還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阿媽幫仔揀老婆,即使梁振英政府內這幫封建遺老遺少,跪在地上,三呼萬歲,這是你們的事,為何要逼全港市民接受這套封建禮教?
特區政府總動員宣傳政改,由離地轉為落地,也算是一種進步,但這爛方案沒有甚麼賣點,實在太難推銷,而且漏洞太多,不需甚麼高深的學問,兩句就可以拆穿。阿伯和女茶客的顯淺比喻,道盡了政改方案的荒謬。
官員如陳茂波、劉江華,面皮尺幾厚,給人罵個狗血淋頭,也能皮笑肉不笑迎人,這不是EQ夠高,而是不知「恥」字有多少筆劃。官員被街坊問到這個政改爛方案的關鍵要害:千二人有甚麼代表性?憑甚麼要由他們選完選剩才給香港人再選?如果官員的良知和尊嚴不是給狗吃了,也很難說出過得自己的話,埋沒良心推銷這個北韓、伊朗、俄羅斯混合體的政改方案。
原文刊在蘋果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