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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爺施政 技高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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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俊華充滿政治計算和智慧的《財政預算案》明顯花了不少心思,一比便把不久前公布的《施政報告》比了下去。根據港大民意研究計劃當晚的民調顯示,評分創五年新高,達60.2分,45%受訪者表示滿意,不滿的有18%,滿意淨值達28%,較上年度高出48%;而梁振英空洞無物、只懂借批判《學苑》搞政治鬥爭的《施政報告》,即時評分只有49.5分,滿意率已經出現負值5%,一周後的跟進民調更顯示評分大跌至43.4分,負滿意率急升至27%。

事實勝於雄辯,廣大市民的眼睛畢竟是雪亮的,即使撇開政治取向不談,單以施政能力而言,庸碌無能的梁振英早就應該下台,退位讓賢好了。
香港當前的社會深層次矛盾源於地產霸權,港人基本上已分為有產(房地產)與無產階級,而不對稱的中港融合帶來的中港矛盾,以及社會向上流動閉塞、政制向既得利益階層傾斜造成的世代矛盾,都是目下社會爭拗不斷、政治紛爭無日無之的根源。長達七十九天的佔領街頭運動雖然由政改觸發,但牽動人心尤其是四十歲以下的雨傘新世代和社會動力,卻肯定是上述三大矛盾的受害者。

儘管中共團派的港澳協調小組副組長兼國家副主席李源潮聲稱中央、特區政府和香港「愛國愛港」力量在反佔中鬥爭上已取得「階段性勝利」,但只要尊重事實,不管任何政治立場,都不能不承認三大矛盾根本沒有解決,短期間強行打壓下去,只會為下一次更大規模的爆發儲備動力,隨時捲土重來。

政治是經濟的集中表現,政府並非生產性機構,不會生財,《財政預算案》負責社會資源分配,必然成為社會各個階層和社群注目的焦點。事實上,在晚期資本主義(Late Capitalism),隨着政府在經濟體系的比重不斷增加,為了通過「尋租活動」(Rent-Seeking)來確保經濟利益,各行各業由壟斷到自由競爭部門,都會着力向政府施加壓力,爭取有利自己的財政政策和措施,順得哥情必然失嫂意。

民主政制是資本主義的上層建築,政治上一人一票其實與經濟上最理想的公平競爭自由市場相契合。如今地產霸權當道,壟斷資本家和回歸後冒起的紅色資本家,透過維護既得利益的功能組別和保皇黨控制議會;而依賴選票入局的不同派別政客既份屬少數,又無立法推動政策的權力,便只能充當永遠的反對派,扮演制衡的角色,因而形成當前的困局。

因此,要理性非暴力解決社會紛爭,合理地分配社會資源,辦法就只有一個:把政府真正的決策權力還歸人民,由廣大市民通過行使選舉和被選舉權,選出行政長官和立法機關,並且推行政黨政治,讓有能者居之,用政策爭取最大多數人支持,為社會整體利益服務。

曾俊華是當權者的鴿派,沒有視參與佔領運動的群眾尤其是雨傘新世代為敵人,主張對話而非對抗,與利用政治鬥爭來鞏固及企圖延續政權的梁振英截然不同,因而得到大多數希望社會穩定的市民支持。

不過,曾俊華始終是既得利益階級的政治代理人,既有個人思維的局限,擺脫不了積極不干預的新保守主義思維框框,亦受制於《基本法》訂明「量入為出」的理財原則卡限,還要面對梁振英濫用公帑爭取民望的苛索,實在四方受敵,絕不易為。
曾俊華當然不會「劫富濟貧」,效法新加坡實施累進稅制,由富人補貼窮人,縮窄階級差距。但諷刺又弔詭的是,去年本港經濟其實差強人意,實質增長只有2.3%,連續三年低於過去十年3.9%的平均增幅,貨物出口和服務輸出分別只有微不足道的1%和0.5%增長,潛伏危機已經湧現;要不是受惠於為穩定金融體系而實施的壓抑樓價措施,各類物業印花稅尤其是雙倍印花稅比原來預算多出297億元,增幅超過六成,以及利得稅和薪俸稅分別高出原來預算185億元和51億元,三項收益合共533億元,便不可能出現638億元盈餘和「派糖」340億元。

支付印花稅的都是有產階級,不少支付雙重印花稅的更是外來人士(主要是大陸人);不要忘記,香港稅基狹窄,只有四成工作人口和一成註冊公司交稅,兩組別交稅最多的5%已分別負擔六成和八成稅款,所以《財政預算案》自覺或不自覺地已是「借富濟貧」,扮演了一定的社會財富重新分配角色。

錯誤預測和低估財政收入,是自港英至今所有財政司的通病,曾俊華當然沒有例外。但2015至2016年度,他竟然罕有和破例地預測財政盈餘高達368億元,其中賣地收入預算700億元,與本年度相若。個人認為,出錯機會甚高,因為內外經濟因素都會隨時觸發本港地產泡沫爆破,其中又以中國大陸經濟下滑和明顯陷入通縮危機最令人憂慮。

總而言之,香港一日未落實真正民主,一個真正以民為本的《財政預算案》根本不可能出現。曾俊華怎樣努力,《財政預算案》也差強人意,無法解決社會深層次矛盾,頂多只能緩和一時而已。不過,較諸一事無成的《施政報告》,當然高下立判。曾俊華施政,明顯技高一籌,要做特首,綽綽有餘。

原文刊在信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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