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盧浩元(註冊社工)
今年的財政預算,故然整體評價是差的 (按:有哪一年是好的?),其中一個相對較少人關注的議題是財政司繼續推行其「0-1-1」計劃,要求各部門在未來三年分階削減百份之二經營開支。削保安局、警務處我們故然支持,但有關基本的民生服務,如福利、醫療、教育,是否能夠削減?
148. 因應工作小組的建議,在去年年中我已經要求各政策局重組工序、重訂優先次序,提升資源運用的效率,並推行「0-1-1」計劃,在未來三個年度內共節省百分之二的經營開支。騰出的資源將重新分配,推行新的服務。
絕不能削減的基本服務
一些為最弱勢的基本照顧服務,例如長者及殘疾人士的院舍照顧及社區照顧服務,有其對人手編制的基本要求,如一所五十人院舍需要多少護理員、護士、社工、專職治療師等。現況是由於現行的撥款機制,未能為護理員及治療師提供合理待遇,長期未能聘請足夠人手,根據香港社會服務聯會的數字,現時全港有約8000個前線護理工作人員的職位,卻長時間有1000個空缺,情況令人非常憂慮。
在人手不足下,政府在安老服務連年輸入外勞,在2009年至2013年間,已有共2877人。同時,院舍護理工作人員實質工資指數,以1999年的100為基數,由2009年的100.5下降至2013年的95,情況令人極度憤怒。在過去數年的通漲情況嚴重下,工資指數竟不升反跌超過百份之五,明顯是由於輸入外勞而令工資下跌,再一次導致不能吸引本地工人入行,造成惡性循環。
在現時服務的不變的情況下,要求福利部門削減開支是不可能的任務,現時的院舍及社區照顧服務人手緊張,實不能再承受多減一位護理員,或減一位治療師,否則只是有長期護理需要人士受苦,也不能應對基本的人手編制要求。同樣情況也適用於醫療及教育的服務當中,前線基本服務是絕對不能承受人手削減及服務質素下降。
重提福利規劃
上文處理了在現行服務不能削減開支及影響服務質素,而事實上現時的基本服務是處於極度不足的情況,院舍照顧服務輪候情況嚴重,數以萬計長者及殘疾人士正輪候服務,每年5000位長者輪候期間過世,嚴重智障人士輪候院舍約需要16年;社區照顧服務不足,可能兩天才有一次送飯服務;醫療服務大排長龍,急症室動輒輪候7-8小時,專科覆診新症或需要1至2年的時間;為家暴受害人而設的基本庇護服務非常不足,曾有被拒入住庇護中心的家暴受害人在公園或急症室過夜。現時的服務及政策落後如此,加上在未來的人口老化及殘疾人士人口上升的情況下,相關服務實需要大幅擴展,而絕不是背道而馳的削減開支。
以上年度的財政開支及預測本年本地生產總值(GDP)計算,福利、教育、醫療的廣義社會福利開支為1940億,約佔本年預測GDP (22206億)的8.7%。本文以較寬鬆的計算,儘管計算香港政府福利開支投放佔GDP 10%,也遠遠低於其他先進地區,如澳洲、美國、英國及日本分別為18.3%、18.7%、23%及23.1%,香港的廣義福利開支絕對是低得可怕。
近年的福利政策欠缺規劃,整筆撥款的禍害,服務走向凌散化、市場化,服務改善寸進而沒有應對實際需要,更甚者有些新服務以關愛基金及獎券基金推行,直接繞過公眾及立法會的監察。由削減開支到要求福利規劃,著實計算未來入口變化及需求,社會服務使用者的參與及第一身的意見表達,福利規劃民主化,才是保障弱勢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