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獨媒記者Gundam Lam
這陣子的新聞報導,日復日播放不同的衝突片段,見證著警察的武力,愈來愈多樣,愈來愈肆無忌憚──站在高台從上而下施放催淚水劑、近距離使用胡椒噴霧,用力地揮動警棍攻擊示威者,十個警察生擒一個示威者,把他們的頭按在地上……結果,錄像之下,示威者走的走,傷的傷,有的被薰得雙眼通紅;有的辛苦倒地;有的滿身棍痕;有的被打得頭破血流。
第一次,讀得這些新聞,極為憤怒,覺得警察喪失理智。隨著日子愈久,這類新聞愈來愈普遍,警察像是殺紅了眼,愈打愈瘋狂,愈打愈失控,甚至以警棍一棍打在走在路旁的人的後頸,我依舊極為憤怒,這是沒有可能盲目又或接受,但卻開始痛心,無法理解為什麼警員要這樣對待示威者。
很多人解釋,自從佔領以後,警察長期加班,長期工作,休息不夠,精神長莆繃緊,已經面臨具大壓力。過去兩個月,早就有很多時事評論員,寫文章探討究竟是誰令警察陷於長期壓力爆煲的狀態,這裡也就不多解釋。反倒,在這個時刻,想回歸最基本,提了再提警察一句:別忘記,你也是香港人。
看著不同傳媒、不同在場人士所拍下,警方以武力對付市民的片段,總是讓我想起一幅漫畫──幾隻雞圍著焗爐,看著爐中被煮熟的雞。他們看著,無動於衷,以為自己與爐裡的雞沒有關係,沒有想過爐裡的雞所承受的,正是牠們將來的命運。
很多時候,不要自己不在其位,就以為事不關己,能夠置身外,不用承受自己所種下的惡果──你現在可以隨心以警棍打人,代表他日其他警察同樣能以指令為藉口,隨時以警棍打你;你現在可以沒有理據就隨便拘捕人,正如他日其他人同樣能在沒有理據的情況下拘捕你。
當值的時候,面對清場等指令,需要秉公處理,是無可厚非。各人有家室,有擔子,不能說輕易辭職,我們明白,但是你們能選擇以什麼方法,什麼態度執行命令。曾經聽朋友分享,在九二八那天,有朋友袋著很多枚催淚彈,最後他說,自己一枚都沒有放過。
說到底,警察只是一份職業,最厲害、最光榮的警察,總有退休的一日,但香港人是身分,是抹不掉的。脫下制服,警察就跟所有的香港人一樣,面對著社會的一切不公──貧者愈貧,富者愈富,樓價上升,百物騰貴,捱著有加無減的港鐵車費,討厭大批水貨客搶貴日用品,忍受著高鐵造價大幅升高。這些事情,全部逃避不了。
其實,放下被灌輸的敵我對立,就會發現,所謂敵人根本不是敵人──他們爭取的,同樣是為你爭取;他們將來要承受的,同樣是你要承受的。不要以為穿著制服,就能把一切解釋過去。一落更,你根本就跟示威者一樣,需要面對著這個千瘡百孔的政府。
原於刊於《偽文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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